錢沒有不見,只是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。我們藉由「錢途不明」分享VIVE後浪潮編輯們的消費哲學(或衝動)。每一個月,每一筆開支,無論便宜還是奢侈,背後都藏有一個故事;每一次消費,都在默默導向我們生活某個新的方向。透過這些故事和選擇,窺見編輯們的日常,還可能發現那些很廢的東東或時間也有意義。
大風吹微濕:炭烤吐司
入手管道:迪卡儂
入手價格:台幣398元
某日下午,一位美女同事稱呼我「炭烤吐司」。不曉得是她肚子餓了,還是就一貫的心直口快。哎呀,是這樣的,若沒下雨,我每早都會騎UBike進辦公室,沒在防曬的我,久了自然就顯露那樣的膚色,夏天嘛。
剛開始,我還心想——這不是挺好嗎?就像讓麵包重現新鮮剛出爐樣貌的烤吐司神器。過了一陣子,我這百慕達烤箱的轉念逐漸失去了效用,因為「你怎麼曬那麼黑」的話語分別被不同人提及,原來我是烤焦麵包,不是外脆內軟的完美吐司。
於是,我只好去迪卡儂買了全黑的透氣面罩,和抗UV的防曬袖套;前者是自行車用,後者是登山用,有什麼差別我也不太懂,就迪卡儂。
這一兩個月,我騎單車都有乖乖戴上防曬裝備,美女同事確實沒再嫌我黑。真有奇效?我沒向對方證實,或許只是她沒那麼餓罷了。不過,我每早的那副搶銀行穿搭,倒也讓我有了一些心得。
首先,我對這 #ootd 不僅沒有分享的慾望,內心深處還有些微的恥感。刷卡,取車,立中柱。脫掉眼鏡,取出面罩,套上。「怎有個頭上戴黑絲襪的怪人在騎UBike?」我內心總不禁這麼想。況且,我比愛把長髮塞進鏡框的青少女還更厲害,我把整條黑絲襪都塞到眼鏡內了。
「怪咖!」
可是,一切卻出乎意料,我不想引起的關注並沒有發生。
我這個在人行道和馬路上穿梭的怪咖,不僅毫不顯眼,還成了隱形人。路人的眼神完全沒有停在我的臉上。原來,遮住五官,是去識別化,而五官的顯露反倒才會引發凝視。即便是我這種回頭率不高的普男,也能感受其差異性。就像是Covid期間大家習慣戴口罩之後,能感受到某種程度的隱身,又或者喜歡戴墨鏡的心情,就能更放肆地亂看了吧。
表情以及眼神能夠透露出的訊息量,實在是太多了。
庭庭迴旋踢:去漬急救瓶
入手管道:藥妝店
入手價格:低於百元
今天要提到的小物真是我日常生活中的救星,雖然平時不會想到它,但它屢次拯救我,與我的衣服。身為一個吃東西常常掉東掉西,或是開食物包裝總是會用力過猛的手殘黨,最常受難的就是我的衣服了。不過,最可怕的絕對是「穿白衣吃咖哩的莫非定律」,偏偏我又超愛咖哩,所以,我隨身都會攜帶「衣物去漬急救瓶」。
還記得上個月去吃鼎泰豐,誇張如我,辣椒醬整個醬灑全身,剛好那天沒帶去漬瓶,服務生馬上拿出「衣物去漬棉+乾淨棉布」套組。雖然鼎泰豐以貼心服務出名,不過竟然也有應對如此艱困情境的SOP。在此推薦衣物去漬急救瓶之必要性的同時,也讓我順帶向鼎泰豐致敬,Respect!
Oren君:宇多田光演唱會
入手管道:Ticket Plus遠大售票系統
入手價格:3800元
四月時抱著湊熱鬧的心情,參加宇多田光「HIKARU UTADA SCIENCE FICTION TOUR 2024」演唱會抽籤,結果中選了。如此凡爾賽文學的開頭,大概會讓沒抽到的真粉絲跳腳吧,但年紀越大越把看演出當作結緣。緣分到了,自然相遇。天王偶像,平成歌姬,終究肉做的,再怎樣華麗舞台,也是塵世裡的驚鴻一瞥。
雖然有種越說越凡爾賽文學的感覺,不過這般悟道的看演唱會心法,我想宇多田光會懂的(哪來自信)。雙親六次離婚又結婚,15歲出道即巔峰,兩度進軍歐美不算順利,2010年宣布「人間活動」宣言,暫別歌手活動,三年後母親自盡,歷經結婚又離婚,小孩出生,2021年向世人表明非二元性別身分。不過41歲的她,像是活過了別人的一生(財富也是)。
電光火石人生,可稍微多說的,是她公布非二元性別身分的選擇。2022年,宇多田光接受「The Zane Lowe Show」採訪,說認識到非二元性別這名詞剎那,內心喊出「喔耶,我這一輩子都在等你(這個名詞),你躲去哪了,Hello!」接著,宇多田光表示,在日本非二元性別這概念很陌生,會被誤解,許多人出櫃會因此失去家人的愛跟工作,「但我不用擔心這些,我是公眾人物,所以覺得應該站出來,結果感覺還不錯。」
不裝腔作態,明白自己的特權跟義務,這就是宇多田光。
現在她住在倫敦,Instagram上盡是拍路邊垃圾的照片,粉絲稱她「拾荒天后」。也因為她鎮日抱著一隻熊玩偶Kuma,有了「熊光」這名號。如此度日,把生活過得像出家的歌手拋頭露臉開演唱會,儼然是奇觀或奇蹟了。
演唱會以〈time will tell〉開始。四分之一世紀前的歌,竟然一點也不過時。本來擔心素以氣短聞名的她連唱好幾首會斷氣,雖然一開始聲音有點抖,但竟然越唱越穩,至〈traveling〉已領域展開,下一首〈First Love〉則有全場合唱加持。我個人最有感的,還是〈One Last Kiss〉,極難唱的歌,但宇多田光穩得像是下台換衣時有偷偷打藥,搭配全場這時火力全開的舞台燈光。光影明滅裡,宇多田光低迴:「I love you more than you’ll ever know/Oh oh oh oh oh…」第三新東京市彷彿在我眼前升起。少年神話,人類補完,終是一夢。
夢歸夢,但她在唱〈Automatic〉時,背後出現1999年MV裡那個黃色單人沙發,提醒聽眾,她記得。
不過最令我意外的,還是宇多田光的謝幕。唱罷最後,她來回在舞台左右兩側90度鞠躬。一遍又一遍,低下頭起身再往另一側。可怪的是,她明明身穿像是UNIQLO的居家服,卻比前兩套有神采。像一個得道者,看待或穿戴外物,都與己無涉。我想起一次她在Instagram直播談痛苦說的:「或許痛苦本來就存在,而之前那段關係就像暫時抹去痛苦的止痛藥。」痛苦是自己的,道亦是。
不能攝影,安可歌開放攝影但也不能上傳網路,但這樣反倒會努力記憶演唱會。結束後索性隨意抓拍宣傳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