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0年12月8日，約翰藍儂（John Lennon）在紐約住所前遭槍殺。2001年11月29日，喬治哈里森（George Harrison）因肺癌過世。2023年11月2日，僅存的兩位披頭——保羅麥卡尼（Paul McCartney）以林哥史達（Ringo Starr）發行了傳奇樂團的最新單曲〈Now and Then〉。三個趣味點，其一，這新歌也是The Beatles的最後一首歌；其二，這首歌源自於藍儂在70年代晚期留下的demo；其三，〈Now and Then〉的問世，還是由於AI的技術才有機會與世人相見。來，邊聽這首早在將近50年前就寫好的「新歌」，邊來看看這篇文章吧。
我們先倒轉時間，回到1994年，當時藍儂已經離世，三位披頭想搞一個紀念專輯的計畫，又聚在了一塊。可惜就像打麻將，三缺一。於是，披頭年紀最輕的喬治哈里森，撥了一通電話給小野洋子（Yoko Ono），沒想到她說：「喔，我想我還有一卷約翰的錄音帶。」藍儂和洋子的兒子西恩藍儂（Sean Ono Lennon）在紀錄短片也回憶，雖然披頭四解散了，但爸爸依然常常在家裡四處玩樂器、錄demo。
於是，大夥兒聚在保羅的錄音室，一起聽小野洋子寄來的錄音帶。保羅表示：「我每次聽約翰的demo，心裡都會想著，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？」有機會的話，他更想親自問藍儂：「嘿，約翰，你會想讓我們完成你的留下來的歌嗎？」保羅心知肚明，約翰藍儂一定會樂意地說：「好啊！」三位披頭在1995年發行了紀念專輯《Anthology 1》，第一首歌〈Free As a Bird〉就來自小野洋子給的錄音帶，隔年，約翰藍儂的另一首遺作〈Real Love〉，又在保羅麥卡尼、喬治哈里森，和林哥史達的努力下，收錄在《Anthology 2》紀念專輯。
保羅麥卡尼在紀錄短片裡說，他們打算接著完成最後的那首demo，也就是我們現在才聽到的〈Now and Then〉，但卻遭遇到技術的困難。保羅說：「約翰這首demo錄得很不清楚，鋼琴跟人聲分不開，當時並不存在音軌分離的技術。」經過一番嘗試，披頭們最終放棄了這首歌。在這邊囉唆解釋一下，在專業錄音上，一般做法就是每個樂器和人聲都要獨立收音，以便混音後製時能分別調整每道音軌的音量或效果。也有粉絲上傳了當年的〈Now and Then〉demo，聽聽其實是還行，但無法把音軌分離成單純的人聲和鋼琴，又不可能召喚藍儂重唱一遍，當年會擱置這首歌也是很合理。
時間又快轉近30年，這時讓〈Now and Then〉重見光明的科技出現了，那就是AI。拍過《魔戒三部曲》的彼得傑克森（Peter Jackson）因為正在製作2021年在Disney+上架的《披頭四：回歸》（The Beatles: Get Back）紀錄片，得處理大量的老影像和舊音檔，因此他就用AI技術，試圖分離錄音的人聲和背景噪音。結果證明，在機器學習的幫助之下，音軌分離變成是行得通的一件事，兩位披頭也樂得當起伸手牌：「彼得傑克森能從低品質的磁帶中，分離出約翰的聲音。我們有約翰的人聲和鋼琴的聲音，他也可以用AI把這兩種聲音分開，他們告訴AI，這是人聲、這是吉他，把吉他拿掉。」保羅麥卡尼在媒體訪問中這麼解釋。
在把約翰藍儂的人聲進行分軌處理後，他們終於可以自由調整人聲的音量，而鋼琴的音量也不會跟著變大。接著，保羅錄了貝斯，把檔案寄給林哥，讓林哥把爵士鼓錄進去。不僅如此，保羅想起了當年錄〈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〉時搞弦樂大編制的美好記憶，於是他們決定到Capitol唱片的錄音室，加碼為這首「新歌」來錄製弦樂。
有了約翰藍儂本人的聲音，有了保羅麥卡尼標誌性的Violin Bass，左撇子林哥親自上陣打鼓，還加上豪華的弦樂，但似乎少了一味——喬治哈里森的吉他solo。好險，當年三位披頭雖放棄了這首demo，但喬治確實為〈Now and Then〉錄過一段吉他滑音solo，於是，保羅把他的招牌滑音加進這首歌，向喬治哈里森致上最高的敬意。
萬事俱備，一首由The Beatles成員親自演奏和錄製的歌終於重見天日。「都2023年了，我們還能繼續弄披頭四的歌。哇！我們很胡搞呢！」保羅麥卡尼感嘆：「這真的是披頭四的最後一首歌了。」看到這裡，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，很慶幸The Beatles沒有「弄個AI藍儂來唱歌」的這種荒唐事呢？這首因AI而復生的〈Now and Then〉，確實很原汁原味，我想，全世界的披頭四粉絲心裡都是這麼想吧。
訂閱電子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