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被綁架了,綁匪正是另一個時空的你自己。」
由布萊克・克勞奇(Blake Crouch)同名小說改編的影集《人生複本》(Dark Matter)透這懸念開啟了對平行時空、量子力學、暗物質等科學理論,以及個人與家庭、工作價值取捨的探討。影集五月在Apple TV+播出,口碑、熱度皆不俗。
改編常客,小說也曾聚焦超人類與AI
其實,布萊克・克勞奇是影視化常客,之前作品如《松林異境》(The Wayward Pines Trilogy)、《一善之差》(Good Behavior)都曾被搬上小銀幕,另一部小說《記憶的玩物》(Recursion)也已被Netflix買下改編版權。因此,當《人生複本》第七集出現彩蛋——男主角回到原本時空在街道奔跑時,經過一家電影院,招牌上寫了兩部布萊克・克勞奇的小說名:《Summer Frost》與《升級Upgrade》,就有人懷疑這暗示了未來的改編計畫。
如同布萊克・克勞奇其他作品,《Summer Frost》與《升級Upgrade》也涉及未來科技對人類的影響。《升級Upgrade》包含了基因編輯、人類增強科技;描述未來政府嚴禁基因編輯技術,在基因保護局擔任探員的主角經歷一次意外之後,漸漸發現自己擁有了異於常人的感官能力——正往超級人類的路上一去不返。
至於《Summer Frost》主題則是這兩年火熱的人工智慧(儘管小說出版於2019年),描述遊戲裡的女性NPC突變成人工智慧,與其造物者也就是該遊戲專案開發人員發展出情愫,最後演變成對峙。因為人工智慧總會不甘於被創造跟被支配。
這位認真取材科學的小說家,對AI有些悲觀
不難發現,布萊克・克勞奇的作品都以未來科技為題,試圖釐清這些科技會如何衝擊我們對人類的定義。曾有記者問他,科幻對他意味什麼?他的回答是:「科幻向我們展示了可能的未來,有時作為警告,有時是美好的承諾,例如『我們確定這是我們想要前進的方向嗎?』」
如此認真看待科幻,也體現在他對科學與科幻這文類怎樣交會、對話的觀點。他曾在Reddit的網友問答中,表示自己選定的科技題材,通常是具體可行的;他的寫作只是預設這個科技「朝未來發展五、六個步驟之後」會怎樣,並認為自己不是那種「會天馬行空、破壞科學可信度的科幻小說家」。
那麼布萊克・克勞奇又是如何看待如今高速發展的人工智慧的呢?他的結論有些悲觀。他認為無論AI是指數型成長為超智慧,或是緩步覺醒,都將缺乏道德楷模,進而威脅人類。
「想像一個具有狗、兩歲小孩或猩猩程度意識的AI,這樣問題會變成我們如何對待這些AI。如果歷史可參考,那就是我們將虐待這些新生的AI,會把它們當作怪物對待。這將成為我們的問題,因為等到超智慧與AI的知覺能力完全到來時,它們的道德感將來自何處?」
布萊克的思考,讓我想到我們之前寫過的〈如果人工智慧超越人類是遲早的事,那我們該對AI好一點嗎?〉。雖然布萊克對AI的想像有些驚悚,但我很喜歡他對科幻的虔誠:科幻就是關於人類自己的故事。這個啟發是,如果有人提早告訴了我們未來,那麼我們就擁有改變的可能——走向不毀滅自己的那個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