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聊未來人以及「VR作為民主政治解決方案」的可能

自從開始寫後浪潮,我們就不斷地了解VR最新的應用,並進行VR適用性的探討。VR可以承載知識,作為 全新的藝術表達形式,是一種新媒介,終極同理心的機器,也可以作為 醫療設計、職業訓練、教育的解決方案,甚至在Covid-19期間,VR成了音樂祭展覽、研討會、遠距協作等等實體社交活動的下一種可能性。

但老實說,會去探討VR適用性,也說明了一個許多人不願面對的事實:VR距離剛性需求還有一大段距離。我們曉得,科技產品的代代更迭,都有脈絡可循,成功的產品,並不會自己憑空創造需求。比如Uber Eats優化了傳統的外送;再講一個自己比較有感的例子,音樂的載體,從黑膠、錄音帶、CD、MP3,到音樂串流平台,而內容格式的改變,造成硬體和產品的更迭,發燒友的HI-FI音響系統、收音機、Sony Walkman、Apple iPod,到現在的智慧型手機、藍牙耳機與藍牙音響。

需求一直都存在,只不過,科技提供了更便利,但有時不見得是更好的選擇。但是,不管便不便利,是不是更好,VR都好似面臨了一個「什麼都可以,但什麼都沒有更好」的困境。


直到最近,我讀到了一個自己非常感興趣的VR適用性案例,有趣的點,大概是我從來就沒想過這樣去應用吧。好吧,就讓我大膽地說出來——VR,可以是一個民主政治的解決方案

先來說說這個案例。這個叫作《A Ride in 2049》的VR互動作品,是由德國VR公司expanding focus、德國公共廣播公司黑森廣播(Hessischer Rundfunk),以及德國弗勞恩霍夫工業工程學院(Fraunhofer IAO)所共同製作。

《A Ride in 2049》是一個帶你到2049年的法蘭克福、芝加哥,以及洛杉磯進行「未來城市導覽」的VR作品。你的未來之旅,將從洛杉磯展開,在抵達2049年後,會有一位叫Myra的未來人類學家,擔任你的個人導覽員。Myra和你,身處在摩天大樓中,透過巨大的落地窗,你可以看到2049年的城市樣貌。接著,Myra使用身前的大長桌,將整座城市全息投影在上頭,簡單的介紹之後,你就會前往城市裡頭,實際到街上體驗未來的城市生活。

如作品其名,《A Ride in 2049》只鎖定在「未來交通」這個議題,透過自駕車、載人無人機等等未來機具,來呈現未來城市的樣貌。主要是想讓使用者認清「現在決定未來」,2049年的城市樣貌不可能擁有無限的可能性,比如我們願意把多少的公共空間讓給自駕車?那麼,這也就決定了30年後的城市樣貌。

如果只是在VR裡體驗一下當未來人的滋味,那麼《A Ride in 2049》好像也沒有什麼了不起。但有趣的是,它其實不只是一個VR互動作品,而是一個VR問卷,背後隱藏的,是對未來城市的一連串疑問:「我們心中理想的未來城市樣貌?」、「這個城市會提供怎麼樣的交通工具?」、「這將如何改變城市生活的樣貌?」、「我們能夠想像城市會因此發生怎麼樣的變化嗎?」

於是,透過三個2049年的國際都市,他們以《A Ride in 2049》作為VR問卷,發現透過VR呈現出來的情境,比起一般的問卷更直覺,也更容易回答,因為VR的沉浸感,能讓我們身歷其中,更有「整體感」,解決受試者對空間與想像力不足的難題。

Fraunhofer IAO將調查的年齡層,從70歲以上,到大約25歲的年輕人,一共分為傳統世代嬰兒潮世代X世代Y世代、以及Z世代5組,來判別不同世代之間對未來的想像差異。

研究的結果發現,自動駕駛機具帶來的改變,在不同世代之間有著不同的有感程度。比如「零碳排放」是除了Z世代年輕人以外,各年齡層都最喜歡的改變,而「安全」則是Z世代認為最棒的改善,Z世代和Y世代都認為「快速」對他們相對重要,反之「使用者友善」,則對70歲以上的傳統世代以及年紀較長的嬰兒潮世代與X世代,相對具有吸引力。由此可見,同樣的未來場景,對於不同的世代的意義也有所不同。


好的,回到我文章一開頭就講的結論:VR,可以是一個民主政治的解決方案。雖然,上頭舉的這個案例側重於自駕車對城市的影響,是運用VR沉浸感的特性,用更直覺的方式作VR問卷,但一個城市,凝聚著不同世代、不同階級、不同職業的共同想像,自動駕駛不只是商業的典範轉移,它同時是都市規劃、市民參與的問題,放大點說,也是民主政治的問題,而民主的可貴之處,就在於公民參政權的落實。

如果能夠應用在城市治理,那VR能不能是一本更好理解的市政白皮書?候選人以文字的條列式政見,在辯論會上用語言描述「AI城市」、「綠能城市」、「招商與GDP成長」,難道不能用VR場景,來取代和呈現嗎?假設,有這麼一天,三位市長候選人都使用VR,做了三版「4年之後台北市」,那我們是不是就能從三種版本的台北,選出一個我們最喜歡的未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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